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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昭暗自松了口气,对玄歌道,“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同裴大人说。”
玄歌吸了吸鼻子,应声退下了。
屋子里似乎是点了蜡烛,隐约能闻到烟火味。
撑著没有受伤的左手坐稳了身,顾云昭偏头问裴彦文,“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两夜。”裴彦文的声音听着不近亦不远,顾云昭猜他应该就坐在桌边。
“这毒能彻底清除干净吗?”
“能。”即便知道顾云昭此刻看不见,裴彦文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是什么人想要杀你?”
“……就是一些流匪,此事不用你过多操心,我会……”
“裴大人。”顾云昭敛了敛因毒素而染灰了的双眸,突然打断了裴彦文的话,“还请大人看在我舍身相救的份上,和我说句实话。”
性命攸关的事岂是儿戏!
裴彦文是她的救命稻草,可假如这根稻草日日身处险境,那她岂不是更危险。
“你怎知我说的不是实话?”裴彦文轻轻咳了一声。
“专射分羽箭的乌木弓造价昂贵,卖了弓和箭都够那些流匪吃喝玩乐一阵子了,他们又何必还要以身犯险来索大人的命?”
分羽箭虽罕见,但对顾云昭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沙场之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兵刃利器她见得多了。
“姑娘见识广博,什么都瞒不过你。”裴彦文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笑意。
“所以是什么人想要你的命?”顾云昭有些不耐了,她还是觉得浑身都疼,实在也没什么闲情逸致一直和裴彦文打哑谜。
“是越王。”裴彦文坐在桌边看顾云昭频频皱眉,也就没有打算再继续瞒她。
她身中剑伤又染了剑毒,若再费心费神旁的杂事,确是百害无利。
“越王怎么会突然……”顾云昭顺势接话,可才说了几个字后她便愣住了。
今日这场暗杀,是冲着她来的!
越王是先帝的第九个儿子。
先帝暴毙之际,越王正率兵与北拓交战,当他大获全胜回汴京奔丧时,当今圣上已绞杀了昔日的东宫太子荣登九五之位了。
长兄被杀,皇叔谋反,朝中权臣倾覆混乱不堪,越王以一己之力率一万飞鱼精锐杀出重围,一退再退,最终在北拓边境销声匿迹。
这些年,圣上一直在派人寻找越王及其党羽的下落,宣的圣旨口谕皆是——承大统之道,迎戎装归故。
可事实上顾云昭的父亲曾在敌国边境见到过越王数次,但双方从未坐下冷静谈判过。
事后顾云昭也曾问过父亲,顾门与飞鱼曾为同僚手足,为何如今会落得兵戎相见的下场?
顾将军沉默良久才道,“侍主异谋,大道不同。”
顾云昭那时才明白,越王是真的投效了敌国。
而从举兵叛变的那一刻起,越王就一直对顾门骑兵虎视眈眈。对越王而言,将顾门骑兵尽收麾下是他和敌国联手布局天下的一步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