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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可笑,她居然不知道两人各自住哪个院子。
而且边城不比京城,哪怕是堂堂信郡王府,建筑也很乱来,是三个院子拼建起来的,毫无章法,看不出主次,所以她只能找防卫比较严密的地方。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间院子。
这院子内外都有防守,哪怕夜间也没有懈怠的样子。
但好在,大盛朝算是一个低武世界,再厉害的功夫也只不过是“技”,招数取胜的那一种,只有极少极少的人修炼出了内功,在这儿叫做武道。
所以,虽然她如今身体实力还没提升上来,但在差不多的地方,都能横着走了。
她很快就绕过了巡逻的人,拿昏睡药把暗哨的人定在了那儿,然后又用金针定住了门口的两个人,慢悠悠的进去了。
屋里浓浓的药味、血腥味和伤口腐烂的臭味,烛光之下,榻上睡着一个男子,面颊已经瘦的凹了进去,络腮胡子都有些打络,但仍旧能看的出魁梧的身形。
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榻上男子忽的张了眼,眼神锋锐,喝道:“谁?”
苏语念慢慢的向前走,站到了烛光旁边。
烛光映着她的脸,信郡王皱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的一喜,气势尽敛:“念儿?”
苏语念不止一回听说,她与长宁郡主长的像了,便点了点头,再次慢慢向前。
信郡王又看了她几眼,居然有几分无措,大手扶着床,试图坐起来,却怎么都坐不起来。
他叫人:“赵虎,赵虎!”
“嘘……”苏语念竖指唇上,轻轻的嘘了他一声,然后按住他手:“郡王爷。”
信郡王看着她:“你是念儿吗?”
她点了点头:“对,我是苏语念。”
信郡王咳了一声。
黝黑魁梧的铁汉,努力放柔声音:“念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鸣儿他们呢?”
“这不重要。”苏语念定定的道:“郡王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信郡王道:“你问。”
苏语念慢悠悠的道:“我生在乡间,长在乡间,不懂规矩,粗俗无礼……不比宋时薇娇俏可爱,想必会叫承恩伯府和信郡王府丢人现眼……”
“胡说!”信郡王道:“念儿,你莫想太多,是舅舅无能,才叫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纵有什么不好,也是你爹娘的错,是他们没看好你,与你一个小孩儿有什么关系?”
他显然极虚弱,说完了这段话,喘了好一会儿,才又续下去道:“而且舅舅看你也没什么不好,是个聪明心正的好孩子!我信王府的后代,哪一个敢轻看?你不必管他们说什么!念儿怎么都是好的!至于那个宋时薇,她又不是咱们家的种!”
信郡王显然是个糙人,拥有很纯朴的血缘观。
他再度喘了几息,蒲扇般的大手抓紧她的手:“她那亲娘恶意换子,舅舅决不能容!必定取尔狗命!!你放心,舅舅早就写信给你爹了,宋时薇必须从族谱上剔除!你就是承恩伯府唯一的千金大小姐!至于她,不追究已经是大恩德!若不忍心就当条狗养着,将来的嫁妆,不可从公中拿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