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什么好东西，一张破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冬至的耳根变得更红，看热闹的人闹哄哄的散了。
晚上屋里闷的很，我打开窗子想要透透气，发现冬至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一双眼睛冷漠又茫然。
「大冬天的不冷啊？」
冬至愣了一下，然后小跑到我窗前，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冬至其实长得不像北方人，五官很秀气，一双大眼睛在月色下格外突出。
我突然觉得药堂的员工说的也没错，冬至要是个小姑娘，能让提亲的把家门口踏破。
「门没关，进来吧。」我对冬至说。
冬至一时没有动作，我看着对面早已漆黑一片的房间，想必刘富他们干了一天的活，早就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
「进来有话要问你。」
冬至这才进来，我拿出姨妈从国外给我买的大衣让冬至披在身上，他的皮肤本来就白，深蓝色的大衣衬得他更加白皙。
「想上学吗？」我问冬至。
冬至摇摇头，「只想认几个字，以后方便些。」
「好，我教你。」
冬至笑着点了点头，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每天放学后，我都抽出几个时辰教冬至识字，冬至学东西很快，一段时间后，我爹把药材库存交给了冬至管，现在正手把手教他给人看病开药方呢。
冬至对盛家大大小小的事务逐渐开始上手，把盛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人们私底下开始称他为二少爷。
我爹经常说我给他捡了一个免费的儿子。
去北京上大学前，冬至给我开了一个药方，他说这个跟咖啡功效一样。
「盛商，你弟弟来找你了，帅的很嘞！」中文系冯文找到我。
我跑到学校门口，盛商还是穿着他那件深蓝色的长衫，只不过更加合身了，显得整个人高大而又挺拔。
「你怎么来的。」我问冬至。
「坐火车。」冬至声音低沉，音色里没了稚气。
「家里有什么事吗？」
家里有事都是写信，冬至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大老远的一个人跑过来我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最近在学校忙着组织学生运动，我已经半年没有回家，冬至长高了，也变得成熟了，唯一不变的是他眼神里对一切事物的漠然。
「刘奶奶开始卖桂花蜜了，她说明年就不卖了，我买来给你尝尝。」
我敲了敲冬至的头，「刘奶奶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我带着冬至在学校周围逛了逛，一座老旧的巷子里飘来一阵糖浆的香气，甜烘烘、暖洋洋的。一堆孩子围在一块，伴随着爆米花出锅的声音响起一阵一阵的欢呼。
「想吃吗？」我问冬至。
冬至摇了摇头，说他不是小孩子了。
我还是给冬至买了爆米花，毕竟他今年也才十六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还我河山！」
***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经过，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冬至站在路边，被人群裹挟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