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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沈沐。”步宴晨在心里对自己说,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孤零零地走到小区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开往长途车站。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步宴晨突然忍不住哭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剧院两年多,走的时候也干干脆脆,为什么在这里只待了半年,走了却好似心里长了个窟窿,跟着车轮滚滚,窟窿越来越大,最后仿佛把她的整个心都吞噬得一点不剩。
沈沐站在阳台上,目送载着步宴晨的车越走越远,消失在天际。他手里拿着平时给步宴晨做的试卷,他知道那些试卷的难度远远超过面试,何以她能做出这些试卷却通不过面试?步宴晨是个舞台剧演员,心理素质极强,不存在临场发挥问题,除非这场答案有问题。
“18,联系元老B,向他申请查看干预师学徒步宴晨的入职答案备份文件。”沈沐对18下令道:“我要知道她的真实水平。”
三天后。南方小镇。
步宴晨站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光源是一盏覆盖着白雪的路灯,熟悉的街道在她脚下缓缓延伸,一点点扩展,微醺的雨映衬这万家灯火格外温暖,也把小镇街道的冷清萧条衬到极致。
她熟悉这个街道,不论霜雪覆盖还是大雾湮满,她熟悉街边每一个店铺甚至能完整地叫出每一个店铺的老板的名字,她熟悉这条街道甚至到每一盏街灯,每一个消防栓。
她知道街道边那些布满青苔的地砖中哪几块是松动的,她知道街道边哪棵树的枝桠上每到冬天就会筑上喜鹊的巢,她太熟悉这个地方了,这是她的家乡,虽小却魂牵梦绕的地方。
对她的铩羽而归,父母并没有多加责备,唯有怜悯和爱莫能助的惆怅,她的父母都是小人物,帮不了她太多,无非说几句安慰话,让她心里好受些罢了,他们知道,她迟早要回S市去,小镇实在太小了,小到连现实都容不下,更遑论梦想。
天空中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步宴晨撑起伞,在湖边公园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饮料,旋开浅尝一口,眼神弥漫到混沌湖面直到尽头。
她回来已经两天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两天。小镇还是十年前的样子,这样古朴的容貌若在S市,可堪称遗迹。步宴晨靠在湖边的栏杆上,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仿佛看到十年,乃至几十年后的自己,依旧如此,除了苍老。
或许,还会变得市侩吧,毕竟漫无目的地活着,等同糜烂。步宴晨有些放不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放下,放下些什么,或许正如沈沐所说,不要纠结过去的事,因为她改变不了,徒增烦恼罢了。
“你这状态,是想烂在这里污染小镇吗?”突然一个熟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步宴晨转过身,隔着淅淅沥沥的雨,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伫立在路灯下,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