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蒋嘉逸听到我的专业时,惊讶地在电话那头大叫:“夏楹,你疯了吧?女生干吗去学建筑,你这是在自虐,懂不懂?”
“可我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我想象着蒋嘉逸似乎下巴掉在地上的表情,兀自觉得好笑。
“好吧好吧,你这脾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反正你做好准备吧,到时候别怪我没劝你。”蒋嘉逸很快就放弃了说服我。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没有告诉蒋嘉逸,我选择建筑学,也与宋曦阳是建筑设计师有关。
我很想证明,有一天我也可以达到与他一样的高度。
我承认这种把宋曦阳当成假想敌的行为很幼稚可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说不定人家早把你给忘了,就你自己在这里一厢情愿。
八月的时候,我和蒋嘉逸如期在北岛会合了。蒋嘉逸果然是大手笔,当我到达北岛的时候简直傻眼了,整条商业街都挂着庆祝我考试顺利的横幅,我当时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样?我很够意思吧!”蒋嘉逸对于他的“杰作”颇为满意,一脸得意地对着我炫耀。
我苦笑,蒋嘉逸,你是不是傻啊!
我也真的是无从吐槽。
虽然我不高兴,但爷爷为此高兴坏了,用他的话说,觉得“倍儿有面子”,在街上走路都带风的那种爽!在这件事上,他是坚定地站在蒋嘉逸那一边的。
我只能无奈地抚额。
爷爷的民宿还是和往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吃过晚饭,我一个人跑到天台吹风。
大海宁静得有些孤独,我坐在了去年宋曦阳常坐的那个位置,望着远处的太阳渐渐落下,天空慢慢由浅浅的粉色变成深红色,海水在夕阳的照耀之下波光粼粼,透着金色的光。此刻的风景如此美好,但我的心在不断地下沉。
我知道宋曦阳不会出现了,期待了许久的事,注定还是要落空。我第一次体会到“相逢不易”这句话的含义。
那天,我一个人坐在无人的天台,看着夕阳落下,星辰升起,任凭海风肆意地弄乱我的头发,像是自虐一般感受着海风刮过皮肤带来的轻微刺痛感。
但这种痛感,与心中的失落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不过,我很快地收拾好了这种无聊的自怜自艾,此后和蒋嘉逸在北岛疯玩了大半个月。一转眼就到了入学的时间。
蒋嘉逸的确很够朋友,开学前还把我约去南城一家高级的意大利餐厅吃了一顿,算是为我提前“庆祝”即将到来的求学生涯。
然而,等到正式开学,我才恍然明白蒋嘉逸当初所说的“自虐”到底是什么意思。报到的那天,我一走进教室,就被密密麻麻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准确地说,是被班上的男女比例吓了一跳。整个班上一共就三个女生,除了我,就剩一对双胞胎姐妹。
这对姐妹一个叫程宁,一个叫程静,无论从穿着长相还是一模一样的黑框眼镜,都向人昭示着,这两个人是不折不扣的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