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紧紧握着手机，不自觉地贴近了宋九渊，“谈老师……我们运气这么好吗？不会是电梯停电了吧？”
她看宋九渊没什么表情，只伸手按了警铃，滋滋两声后，里面传出声音，“请问出什么事了？”
宋九渊凑近，单手撑住门边，低声道：“电梯停电了，请尽快修复。”
“好，我们马上到，大概十五分钟。”
音响内的电流声消退，狭小静谧的环境显得愈发沉寂。
姜绾看着手机的显示屏，估摸着十五分钟应该不会太久，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眼见着身边的宋九渊倚在电梯侧壁，她不由地靠在了同一边，搓着手臂，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宋九渊是在找人吗？
好奇心就是如此，一旦萌芽，势不可挡。
姜绾打算采取迂回策略，适当地、默不作声地，往宋九渊那边靠近了点，问道：“谈老师，这里面就我们两个人，反正闲来无事，我们讨论讨论学术问题呗？”
宋九渊靠在电梯的一侧闭目，声音如冷冽冰山，“什么问题？”
姜绾组织了下语言，清了清嗓子道：“投资讲究回报，那三位老板是为了建设家乡才投资江镇的，那您也是江镇人吗？或者嘉阳的老板是江镇人？”
她偏头，看着宋九渊的眉心越拧越紧，周围又静了片刻。
良久，他说道：“我们都不是江镇人。”
“那是为什么啊？”
旁边忽然没有了下文。
姜绾等了许久，终于回过神觉得不对。
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宋九渊的侧脸绷得越发紧，即便是在暗色中，她也看清了宋九渊额前冒出的一层细密的汗珠。
密闭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宋九渊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持续两分钟后，他靠着墙壁，屈膝滑坐到地上。
他双目紧闭，仰着头，宽厚的手掌捂在心脏上方，任凭细碎的黑发落在眼睑，周遭只有牙齿咬合的声音交杂着呼吸声。
姜绾头次碰到这种情况，想起从进电梯时的片刻犹豫到刚才的不对劲的声音，她懊悔不已，立刻蹲跪在宋九渊旁边，试着跟他说话，“谈老师，你还好吗？”
宋九渊点了下头，唇瓣却越来越干。
电梯门封闭了唯一的出口，内部的空气都在变得稀薄。微光不敌黑暗，被侵蚀的光线越缩越小，压抑又憋闷。
姜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试着拨通120急救电话，可没有任何信号。
无奈，她只能爬到电梯旁边疯狂按铃，对面有声音的第一秒，她就扒着音响喊道：“救命！救命！我的朋友现在情况很不好！请你们打120！”
对面的人一听，声音明显紧张了，“正在抢修，还得几分钟。我们马上打120，坚持住！”
还有几分钟……
姜绾转头，看着身后的宋九渊面色苍白，心拧成了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