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愧疚的李云裳想到从秘道带出来的布包里还有一些碎银,连忙摸出一粒,掂量着大概足够赔付那顶灯笼,便把它递给了这个余怒未消的老人家。
“对不住,原是我吓着你了,还害得你连灯笼都没了。我身上也没多少银子,也不知道这里够不够。”
洪天寿见她态度颇为诚恳,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也罢了,就当老夫时运低,自个儿倒霉好了。”
他扫视了一眼地上的野狼尸体,再看向李云裳染血的衣袖,大致猜到刚才她和这些野狼经历过一场恶战。
难怪刚才他在远处听到一阵女子惨叫的声音,他还当是风声使然,如今看来,大概就是她的声音了。
只是他也注意到李云裳手无寸铁,基本没有可能单凭一己之力逃出野狼之口。
好奇之下,他俯身去检视脚边的野狼尸体,发现它们大多都是双目贯穿,虽然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利刃或者兵器,但他还是一眼辨认出这些野狼为弓箭射杀。
而且这个人的箭术十分高超,即使在周围环境这么恶劣的情况下,依然成功射杀了如此多的野狼。
换而言之,刚才这里除了李云裳以外,应该还有其他人。
只是洪天寿不明白,既然那人救下了这个容貌丑陋的女子,为何不干脆送佛送到西,把她带离这个地方妥善安置,反而要把她一个人留在此地?
于是,他转身问向李云裳,“和你一起的人呢?怎么你不跟他一起走?”
李云裳的神情有些尴尬,“那男子和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我连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
“况且,他已经从野狼口中救下了我,我实在开不了口让他再帮这个忙。”
那个老人家见她坦坦荡荡的,反而笑了,“那你倒是实诚,不像那些科索无度的人。”
李云裳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问了句,“那老人家为何深夜还在此处?”
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却有些难倒洪天寿了,难不成他要跟她说,他是来这乱葬岗寻找死去不久的尸首?
会不会吓着她还难说,说不定还会被她误以为他是个有特殊癖好的盗尸贼。
于是,他含糊其词地说,“守墓之人不分日夜,只不过刚才听到这边有野狼鸣啸的声音,所以过来看一眼罢了。”
李云裳心中不禁疑惑,这里不是乱葬岗吗?什么时候乱葬岗也用得着守墓人了?
凭借着她穿越前作为金牌侦探的直觉,她基本可以肯定他说的并非实话。
但她见洪天寿对她并无恶意,加上他不修边幅的模样,她猜想他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打发她。
说不定他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人,只因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才在这乱葬岗里寻一些值钱的东西罢了。
所以她并没有直接拆穿洪天寿的谎言,反而把布包里仅余的银两分成两半,把其中的一半放到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