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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他的伤势几乎完全痊愈了,她本以为他就要回和融堂,心里盘算着计划走向,但这男人丝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有话与你说。”西风紧紧跟在她身后,精确地保持着半只手臂的距离。
她没有回头,只管往前走着,也不知道他又卖什么关子。
“你的名字,可是取自李清照的《醉花阴》?”
她仍是默默往前走着,有那么一瞬停滞,用手提了提背带说道:“不知道。”
或许是源自这个典,但是几年的风霜变幻,人活着却像是过了几十年,她都记不清楚了。
西风笑了笑,也不再说,只是脚步稍稍加快些,与她离得更近了。
忽的,她又停住脚步,他不注意,身子撞在她的背篓上,可她仍旧未动一毫。
西风刚要说话,便见她的眼睛直直盯着什么,这才发现离他们不到三尺远的荒草丛里,盘踞着一条响尾蛇,通体都是相近的黄绿色,眼睛骨碌碌地转动。要不是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来,几乎隐在草丛里看不到。
“你怕蛇?”他瞧着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初见时他攥住她的手腕,便探得她没有武功。
“自然不怕。”她壮胆吐出几个字,面上虽无什么变化,但纤白的手指此刻却紧紧攥住背带,好似要将它融掉了。
太阳快要落下山去,可余温未减,花阴的额上沁出一片汗,水顺着清癯的脸颊流到下颌。
“那你把它抓来,晚上炖汤。”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还作势将她往前推了推。
她被他往前推搡着,挪了几步,那蛇忽的向前探出一截身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花阴的头上满是冷汗,却仍旧定定站着,一只手抚上右肩,那里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吁——”
这时,只听见一声口哨,一只灰鹰突然从树林中破出,向他们飞来。那蛇也是一惊,忽的往后一窜,片刻便消失了。
那只鹰此刻正端端立在西风肩头,一人一鹰俱是得意洋洋。
花阴扭过头来看他。
少年意气,潇洒恣肆,平生初见,却似曾相识。
她的嘴角不觉微微扬起,如同碧湖墨山绽开了春色。湖水中倒映着山影,群山间回响着湖波。
“怎么谢我?”
西风笑着问道,打破了她短暂的游离。
“晚饭没了,你想我怎么谢你?”
说罢,她又紧了紧身上的背篓,带着下午采来的沙棘果子往回走去。
这次换了西风不再说话。他轻轻抖了抖肩膀,那只鹰飞往空中,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他们头顶上空久久盘旋。
夕阳渐渐落下山去,他的眼睛却依旧灼热而明亮。
“你知道它在说什么吗?”他走到花阴的身侧,和她并肩,问道。语气不再如刚才般戏谑,而夹杂些认真气来。
“我又不是鸟,不懂鸟语。”她往天上望了望,说道。
“最直白的。”他盯着她有些泛红色脸颊,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