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宝眼睁睁地看着老太太造什么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啃本该属于自己的馅饼，气得小米牙咬得嘎吱作响。
可谁知道更过分的还在后头。
沈老太自己撑了个肚圆，打着饱嗝就习惯性地指挥道：“你再把剩下那些都烙了，找个碗给我装上。”
她自己是吃饱了，可家里的沈小叔和沈小姑还饿着呢。
尽管沈小叔的事儿理亏没讨着说法，可老太太秉持的原则就是出门没捡就是丢，能占便宜的地方她是一点儿也不肯落。
戴英萱板着脸把擀面杖往案板上一砸，没好气地说：“没了，做不了。”
“怎么就做不了？”
沈老太蛤蟆似的挺着肚子跳起来，喊：“那面盆里的不都是现成的吗？”
“哎呦，你滚开！”
她嫌戴英萱慢似的，气势汹汹的一把将人推开，抓起面团就要自己上。
戴英萱想去拉开她，可刚一动就被念宝勾住了手。
念宝张开小胳膊望她：“娘。”
抱。
戴英萱心疼她没吃上，赶紧把人抱起来哄。
可念宝却使劲儿够着小手往灶台的方向伸。
她不得已顺着往前走了一小步，念宝撒气似的在面盆上方挥了挥小手，转头就埋在戴英萱的胸口重重地哼了一声。
好吃是吧？
让你个不知足的老东西好好吃个够！
没有人知道念宝做了什么。
戴英萱被老太太吃饱了还带的动作气得青了脸，劈手就把装得满满当当的碗夺回来，强硬道：“老太太你自己吃饱了就行，剩下的得留着，这是……”
“娘。”
念宝拉着戴英萱气得发抖的手腕，还特意往老太太的面前送了送。
她的意思非常明确。
给她。
让她全家吃好，也拉好。
刚想脱口就骂的沈老太没想到念宝会这么做，愣了下赶紧护宝似的把碗抓到了怀里。
“沈野是我养大的儿子，吃你几张饼咋地了？”
“得亏你是当儿媳的，还不如个傻丫头看得明白！”
她借机泄愤骂得难听。
念宝恼得心里万马奔腾，小脸上带出的笑却乖巧得很。
她单手抱着戴英萱的脖子，另一只手伸长了在老太太的肩上拍了拍。
掌心接触肩膀的瞬间，一道微光转瞬即逝。
在谁也看不到的半空，一团看颜色就非常晦气的阴云笼罩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沈老太的身上。
老太太浑然不知，还在叨叨。
后来大约是怕饼子冷了，才意犹未尽地说：“我今儿不跟你计较，可谁家当儿媳的像你这样？以后再敢抠抠搜搜的，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她抱着碗拔腿就走，一团灰气紧随其后。
戴英萱搂紧了念宝，窝心又心疼地说：“你就那么怕你奶奶找我的麻烦？”
忙不迭的让自己把东西给她，是想赶紧把人打发走吗？
念宝害羞地抿嘴笑了，心说：那倒不是。
她只是怕有些人忍不住了，有可能会脏了自己家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