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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叹息一声。
十五岁的阿红有着一头美丽的秀发,用清水洗过后乌黑发亮,能照得出人影儿,她的手指笔直而纤细,用阿娘的话讲,这不是一双山里人该有的手,她早晚要嫁到山外去。
隔着盖头的缝隙,阿红看着自己的一双脚悬空的脚,脚上套得红色寸子鞋(小脚鞋)其实是假的,她留得是一双天足,只是出嫁的时候踩上这样的鞋子做做样子。
十岁左右的时候母亲曾给她缠过一次足,因为疼痛,阿红几次半夜起来偷偷把裹脚布剪掉。
第二天起来,母亲望着碎布头心疼了半天,终还是收集起来没舍得扔。
那些碎布头终还是没离开阿红的身子,两年后被缝成了月事带裹在了初潮来临时的私秘处。
因为没有裹脚,连同村的小伙伴儿也拿她开玩笑,编起童谣戏一起嘲弄她,说她以后嫁不得好男人。
那童谣依稀还记得清楚。
大脚姑娘没有夸,
穷乡僻壤把根扎,
吃不得苦中苦,
嫁不得人上人……
嫁不得就嫁不得吧,阿红从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再想想,那童谣似乎应验了。
女人一定要靠着嫁男人才能活吗?
这个问题,阿红只敢在心底想一想,因为她知道,一旦张口询问定然是一通斥责,至少自家父母是一定会的,而这个男人……
和自己爹差不多大的岁数。
阿红心生不喜。
她好想把盖头扯下来好好望望天,山外的世界,她从前只是听过,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砰!”
山间传来了清脆的一声响。
打枪了!
阿红心里猛地一颤,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扯开盖头逃跑,可这是结亲,盖头是不能由女子掀开的,不然会被视为不吉利。
可是……
“有山匪呀!”
山匪的名声极差,拦路截道司空见惯,绑票杀人这种事也毫不手软,时而还亦兵亦匪,摸不清路数的迎亲队伍被这一声枪响惊乱了。
一声惊呼,迎亲队伍凌乱的脚步声向四面八方散去。
听说山外很乱,但是对于枪声,阿红并不陌生,她阿爸就一支比她还要高上一尺的大长抬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