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白把往事一点点说出来，他不说那些小打小闹，也不提对小芳有多好，那些刻苦铭心的记忆，那种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在此刻一点一点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再一次刺痛他那颗看似坚强的心。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数十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都长大了嘴巴，唯有何也一脸不悦的站在不远处。
对这个痞子一样的小伙子，何也心里有种本能的反感，如果不是陆小白，他的女儿根本不会变成这样，也许现在已经考上了名牌大学，或嫁给了哪家有权有势的豪门公子，让他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何小芳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无力的蹲坐在陆小白对面，一个劲儿的摇着头，“别再说了，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再说了……”
“呵……”
“不说？我不是让你失望么，现在我们彻底算一下，到底是谁让谁失望……”
陆小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初二期末考那一年，你坐我旁边，我把卷子递给你抄，结果交上去的时候你的答案和我一模一样，你却给老师说是我抄你的，因为那件事学校让我休学半年。”
“初三毕业，那次在镇上毕业晚会你喝醉酒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被人卖到外省做婊子去了。”
“还有现在！”陆小白指着准备把小芳扶起来的易口久，“我陪了你整整五年，连抱你一下都要看你的心情，但你今天亲了这个和你认识不到三天的小白脸，这还是没发现我在的情况下，那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小白，不…不是这样的，你跟我…跟我进屋，我们好好解释好不好……”
何小芳推开易口久，摇摇晃晃的走到陆小白身前，伸手去抓陆小白的手，却被陆小白甩了开。
“解释都是开脱的理由，这句话是去年我爷爷住院，错过你生日的时候你对我说的，我现在还给你。”
陆小白双手撑着地面使劲往后挪了挪，和小芳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才吃力的爬起来。
“我为了娶你卖了赖以求生的鱼塘，放弃了尊严和信仰，换来的却是满身的伤，是我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做好你出轨的准备，还没有你想象的坚强……”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开了，如果何小芳是李翠芳那样开放的人，和外人亲密接触一下他一定不会往心里去，但何小芳太保守了，保守到连异性碰她一下她都会大发脾气。
这一切都是陆小白的错，错在于陆小白太了解她了，也正因为这一份了解，他才会对何小芳失望彻底。
“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我吻了你的脸，以为可以走到永远，是我太单纯，把你的话信以为真。”
陆小白转过头去，掏出前两年生日的时候何小芳送给他的鸳鸯刺绣扔向空中，靠着直觉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听大娘说，你昨天提出了退婚，我接受你的请求，何小芳，从现在起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完了，彻底的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