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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一阵冷风直直钻入我斗篷里激得我发呛。
这一声提醒乍听起来明明与往日说话时平和的调子无异,我却听来如坠冰窖。
我慌慌张张地回过头去,对上姜绥珀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眸子。
我好久没在他眼底见过这样的凉薄,和那日在未央湖旁护着陆冉纾时一模一样。
或许要更甚几分,我察觉到了几分瘆人,便用袖子赶忙抹了抹泪水,向他福身。
他许久都未曾把我叫平身,而是一步步走到我跟前,顿了片刻之后伸出一只手缓缓抬起我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失态了,皇后。”
他的眼睛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秋谭,平滑如镜的表面下我永远猜不到有多少暗流和察觉不出的心绪在涌动。
我妄自揣测着这平静底下该藏着几分愠怒,可他面色偏偏这样平缓,平缓到和他说的话有强烈的割裂感,平缓到让我有那么一瞬真的觉得那几分愠怒或许也只是我的臆想。
我被这排山倒海而来的压迫感震住了,于是我把脸从他用力捏着的手上扭开,跌跌撞撞地差点撞向地面,还好小春赶忙扶住了我。
我自己都没发现,我已经不敢用初见他时的语气讲话了。
他却未曾变半分动作,片刻间依旧维持着方才捏我下巴的动作,单单是垂眸瞧了瞧空空落落的指尖。
须臾,他不再继续理会我,一甩袖子出了宫门。
我眼见着他身上穿的衣服从朱红到橙黄再到明黄,却始终不明白他那日如此反常的理由。
是了,先帝去了,他没必要再同我逢场作戏,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他心心念念的陆冉纾进宫。
我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作用就只剩下背后镇守岭北的镇北侯府可以利用了。
我有些麻木地想着,我觉得自己有点悲哀。
我年少时芳心暗许的岐王殿下在这地下长眠已三年有余,我如今的夫君亦不曾真真正正明明白白地爱过我,他更爱重我背后镇北侯府的权势。
可他绝不能真的那样对琅瑾。
不论他顾惜我与否,不论他在先帝瞑目前立的誓算数与否,不论那坊间流言真假性与否,我都想尽我最后一份绵薄之力护着点羡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