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我和姐姐相对而坐。
「夏夏，你刚才好勇敢，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我抚上她的肩，安慰她：
「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保护我，现在该我啦。」
姐姐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条件还没现在好。
刚断奶，爸爸妈妈就去城里打工了。
忙的时候连过年都不回家。
姐姐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如果说小镇只是旧习糟粕的温床，那农村就是它们的统治区。
身为女孩的姐姐在奶奶家过得并不好。
小小年纪的她天不亮就要出门砍猪草。
那时候农村养猪的人很多，好的猪草都是靠抢的。
她年龄小经常被欺负，奶奶看她两手空空回来，不给吃饭，还会咒骂：
「砍脑壳的，天天吃饱饭什么都干不成。」
而比她年龄还大的堂哥们却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直到六岁她要上学了才回到这个家。
而我是计划生育下差点被抛弃的产物。
那时候生孩子管得严，生了第一胎是个女孩的话，还可以再生一胎。
不幸我也是个女孩，为了再生个儿子，爸妈想把我送给别人。
最后在族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劝说下才罢休。
不过我也在外面躲了三年才回来。
我刚到这个家，弟弟两岁。
爸妈忙的时候，姐姐会成为带娃的主力军，而我是辅助。
弟弟调皮又小气。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捉弄我和姐姐。
把漏墨的笔放在我们书包里，将我们刚写的作业撕碎，悄悄放毛毛虫在我们头发上。
当我们质问他时，他什么也不说就开始哭。
如果有人偏爱你的话，眼泪就是最好的武器。
被哭声吸引过来的爸妈，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我们就是一顿臭骂，急了还会上手：
「你们是姐姐，不知道让一下他？」
受到批评和谩骂的时候，姐姐都会让我躲在后面，将我藏着。
那时候，我感觉全世界的风雨都冲姐姐奔去。
没过几年，爸妈做生意赚了些钱。
在镇上和县城都买了房子。
过年回老家，多嘴的亲戚会说：
「你们家现在赚了大钱，但那些以后都是你弟弟的。」
旁边看戏的人也不忘添一把火：
「你们可不要妄想和你弟弟争，不然你爸妈就会把你们送走。」
那时候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只听到送走两个字。
看着我们窘迫又害怕的样子，亲戚哈哈大笑。
爸妈在旁边，听完跟着亲戚一起笑。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话对一个小孩的伤害有多大。
于是我们学会了在这个家的第一个生存法则：
不要跟弟弟抢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