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扰人清梦，总归让人不快。
秦秘书跟在季晔身边久了，地位超然，况且她也知道季晔对这个妻子不在意，于是在听说了桑语的来意以后，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
“季太太您得先申请，让季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宝，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
“季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
桑语挂了电话。
她低着头很安静，半晌，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结婚钻戒。
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季晔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她这个季太太当得多可悲！
桑语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
沈清呆住：“桑语你是不是疯了？”
桑语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走了几步，桑语顿住身形，轻而坚定地说：“沈姨，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要跟季晔离婚。
三天后，季晔回到B市。
傍晚，暮色四合，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停下熄火。
司机给开了车门。
季晔下车，反手关上后座车门，看见司机要提行李他淡道：“我自己提上去。”
才进大厅，家里佣人就迎了上来：“前几天亲家公公出了事儿，太太心情不好，这会儿在楼上呢！”
桑家的事情，季晔已经知道。
他心里带了些烦闷，提着行李上楼，推开卧室门，就见桑语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
季晔将行李放下，拉松领带坐在床边，打量妻子。
结婚后，桑语一直很喜欢做家事，收纳整理、做小点心……若不是她顶尖的脸蛋和身材，在季晔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
好半天，桑语没有说话。
季晔出差回来也有些累，见她不说，他也懒得说……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冲澡时他想，以桑语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她大概早就消气帮他收拾行李，然后继续当个温软的妻子。
他这么笃定的……
所以当他走出浴室，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了。
季晔坐到沙发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看。
半晌，他抬眼看着她说：“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很没有诚意。
桑语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镜子里的季晔，五官英挺，气质矜贵。
一件浴衣，也被他穿得比旁人好看。
桑语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都酸涩了，才很平静地说：“季晔，我们离婚吧！”
季晔明显一愣。
他知道那晚的事情桑语肯定是不高兴了，后来他知道桑家出事也在第一时间让秦秘书赶去医院了，只是桑语没有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