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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猜中自己的心思,还有,丧人心志的谗言妄言。
日渐西斜,辛铭处理完了今日的卷宗,带着王公公来到了嘉和宫。
嘉和宫内,十几名来自神州各地的名画师都在画同一张画像,同一个人。
辛铭使了个眼色,王公公心领神会。
王公公垂眼低头走过辛铭的前面,顿时趾高气昂的抬起头来,斜眼看着这些白衣画师。
“你们可都听好了,这位朝廷钦犯,卧蚕眉,丹凤眼,高颧骨,鹰钩鼻,下嘴唇比上嘴唇偏厚,但总体说来嘴巴不大,长得很俊,只不过额头上有一道绣花针儿那么长的刀疤,你们谁要是画的像他本人,陛下可说了,赏千两黄金,你们这些江湖人啊,可是八辈子都花不完哩!”
王公公是见过“朝廷钦犯”的人,所以他一一走过那些画师,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他们笔下的画,挑选了一张最接近那人相貌的画像,笑眯眯的走到皇帝的身边。
“皇上,您看!”
辛铭垂下眼睛,看了看画像中的那个男人,不知不觉中竟红了眼眶,他咬了咬嘴唇。
“传旨,以此画像为钦犯原貌,附注,萧雨寒……乱臣贼子!曾为本朝乾道十八年殿试探花,乾道二十三年任大理寺少卿,乾道二十六年任吏部左侍郎,刑部尚书,乾道二十八年勾结奸臣冷轩及景王谋逆,凡举报者,一旦属实,重赏黄金万两!凡猎杀者……罪诛九族!”
皇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殿门外,听到了皇帝这样的旨意,神情落寞的轻叹一声,带着两名侍女匆匆离去。
秋尽冬来,满园中的百花颓废,皇后穿过花林长廊,来到清净的湖心亭中,随手折断一根肆意生长过来的花枝,忧怨的扔进了远处的湖水中,升起一团寂寞的涟漪。
身边一名机灵的侍女似乎察觉到了皇后的哀怨心思。
“娘娘,您不觉得皇帝陛下的那个旨意实在有些荒唐吗?”
皇后的目光从湖面上逐渐消失的涟漪中缓缓地收了回来。
“怎么荒唐了?”
“既然那个朝廷钦犯是乱臣贼子,皇上又为何不允许别人猎杀他,还要诛人家九族?”
皇后微微的笑了起来,“你觉得咱们陛下是那么荒唐的天子吗?”
“哪里有啊!皇上才不荒唐呢!他勤政爱民,日理万机,简直就是天下人的楷模。”
侍女想了一想,又说,“可皇上召集了这天下的名画师来为这逆贼作画,还不许别人杀他,这真的不像咱们皇上的做派啊?”
“每个人都有不愿说出的秘密,都有一些荒唐的事情要去做,陛下也不例外。或许皇上不让他死,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而已……”
皇后微阖双眸,沉默片刻,又说,“你这小妮子,本宫都不敢擅自揣摩圣意,以后这样的问题,千万不要在私底下嚼舌根,若是真的传到陛下耳朵里惹恼了陛下,本宫都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