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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看见门口暖帘掀动,男人决然离去的背影。
樱宛心中有几分空落落的难受。
厂公不愿和她睡在一间屋子里。
果然还是嫌弃她的身体,嫌她脏……
一夜纠结。
樱宛睡得并不好,第二日便早早醒了。
春桃、冬月像往常一样进来服侍她起身,谁也没提昨晚逛灯会的事。
刚吃了口杏仁粥做早餐,外院仆妇便进来禀报。
邓春娘又来了。
把樱宛卖入厂公府时,她明明跟管事嬷嬷保证过,少来,少走动。
可那时候,樱宛不过是个奶娘,伺候人的东西。
谁能想到,一道圣旨竟抬了女儿做厂公府的夫人。
管事嬷嬷本人见了樱宛还要行礼呢,邓春娘更觉得自己身份地位不同,厂公府她想来就来。
樱宛自觉猜到了母亲想法,可也没法明着劝,只能淡淡点头:“请魏家夫人来西侧院聚一聚吧。”
没想到,邓春娘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带着她刚生完孩子的二嫂。
时进腊月,大雪新晴。
空气干冷干冷的,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生疼。
樱宛二嫂丹桂穿着单薄的旧棉袍,一脸心事地跟在婆婆身后。
见了樱宛,小声叫了声“小姑”,便不再说话。
见她脸色不好,樱宛有几分心痛。
“二嫂刚生了孩子,还没出月子,您把她带来干什么?”
说着,樱宛叫冬月拿来一件棉氅披在二嫂肩上。
“不用!”邓春娘笑容满面地伸手去拦,“丹桂她身体好,用不着。”
看着二嫂蜡黄的脸色,樱宛皱眉,“娘……”
邓春娘脸上带笑,一手挽着丹桂,另一只手抓住樱宛手腕。“宛儿,娘这次来,是要跟你商量件事。你跟你二嫂素来关系都不错,娘今天把她带来,就想让她留在这里。你看如何?”
樱宛一愣。
在家时,她跟丹桂因为年龄相仿,平日里也能多说两句话。
可二嫂为什么要留在厂公府?
樱宛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为难道:“娘,厂公府岂能留外人……”
“这怎么能是外人?”邓春娘语气拔高,“你这孩子,我们不都是一家人?”
见樱宛面露迷惑,邓春娘语气有些急,“你也不用瞒着娘,你这府里的差事有多好,娘可都看到了。樱宛,你就忍心自己一个人在府里享福,扔下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不闻不问?”
樱宛从邓春娘手里抽回了手,“娘,你什么意思直说吧。”
邓春娘:“你爹跟我商量过了,我们两老的意思,让你嫂子进来跟你做个伴,彼此也不孤单。”
“只是……做伴儿?”
“当然是、当然是跟你一起,伺候厂公。”
这话一出,邓春娘脸上也红了一红,见樱宛脸色一沉,女人急道:“你嫂子刚生完娃,她那奶水,可以货真价实,和你的可不一样!”
“哗啦!”
一声脆响。
圆桌上搁着冬月刚沏好的热茶,被樱宛直接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