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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锋一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朝许鱼娘磕了个响头,悲切哭喊道:“孩儿不孝,一时想不开,寻了短剑。陷娘亲于水火,我实在是畜生不如。”说罢,伸手掴脸,啪啪作响。
有捕快看着,这一出大难不死、母子重逢、幡然醒悟、重新做人的戏码,是一定要演的,这个娘也是一定得认的。
两捕快毫无反应,只是看了几眼,就拖着尸体离开了。
许鱼娘松了口气,心说看来邪鬼上身的说法,是子虚乌有了。忙拽住了儿子的手,泪眼婆娑:“娘不怪你,凡儿,娘知道你心里苦。都怪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没关系的,做不了官,咱们做个百姓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强。”
邢锋擦干眼泪,信誓旦旦道:“娘,有此一难,孩儿已经想通了。孩儿以后会努力营生,尽早把家里的欠债还完。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结婚生子,养子成才......”
戏演的声情并茂,许鱼娘欣慰点头:“对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
邢锋挽着许鱼娘的手,母子二人进了城,朝花河走去。
明明已经是深夜,青树县城中却是敲锣打鼓,张灯结彩,好似过年。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宋员外的小妾生出了个六品骨的灵童,故而在长街上设夜宴庆祝。
许鱼娘满眼艳羡:“六品骨,将来至少是个红袍将。宋员外可真是好福气。”
降灵日生下来的灵童,天生就有灵骨,不需要再换骨就能做武官,而且从小就可以修炼玄武技,比骨秀才要金贵的多。
两人一路穿行,周遭多是来恭贺或是看热闹的,熙熙攘攘,叽叽喳喳。
路过宋府门前,忽然有人高喊:“许凡?你还活着?”
邢锋扭头看去,只见宋家院门前,一大腹便便的胖子挺胸而立,一身官袍,正虎视眈眈瞅着他看,这人便是宋员外。
邢锋心中愕然,什么个情况?印象里我和这位并无瓜葛呀。
就见宋员外大步跨来,肥硕的身躯就像一只站立的土拨鼠,一把抓住的他的胳膊,怒气冲冲道:“你们家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周围皆是宾客,也有人认识许凡的,都是满目诧异,议论纷纷。
“嘿,听说他上吊自尽了。这怎么还活着呀。”
“以前他是骨秀才,颐指气使,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嘛,哼哼,他就是一滩烂泥。”
“我还以为他被邪鬼上身了,怎么放出来了?”
“这种废物,怕是邪鬼都看不上眼吧?”
尽是些奚落之言,听得邢锋头大,许凡人品未免也太差了,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意思。
许鱼娘见宋员外抓住儿子不放,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问道:“我们许家何时欠你钱了?”
宋员外道:“十年前许凡成了骨秀才,第一笔养骨的费用可是我借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