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嬷嬷冷冷看他一眼，还没说什么，就听陆晚菀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嬷嬷让他进来吧。”
熊嬷嬷于是冷淡说道：“王妃让你进去。”
陆玉箫颔首，举步走向正屋，正要跨进门槛之际，听到熊嬷嬷提醒：“陆公子别再忘了庶子该有的礼仪。”
她刻意加重“庶子”两个字，意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陆玉箫面色一僵，沉默地跨进门槛。
“玉箫见过母亲。”陆玉箫朝嫡母行礼，之后转头看向陆晚菀，“见过王妃娘娘。”
陆夫人淡道：“有事？”
“是。”陆玉箫低头开口，“听说皎儿做错事受了母亲和王妃的责罚，玉箫想问问为什么。”
“这件事还需要问？”陆夫人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以为你这些年跟在你父亲身边，长了见识也学了规矩，早该有自己的判断力。”
陆玉箫面色阴郁，想到方才熊嬷嬷那句，“果然姨娘生出来的儿子，比那些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差得远了。”
所以庶子出身是他的错？
庶子就该被人看不起？就该处处低人一等？
哪怕他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以后可以掌管整个陆家，他也必须在嫡母面前恭恭敬敬，任由羞辱？
“儿子确实长多了见识。”陆玉箫僵着声音说道，语气自然染了几分不满，“所以儿子知道，权贵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上至皇上，下至百官，没有哪家主母会因为丈夫纳妾而跑回娘家告状的。”
陆夫人脸色一沉：“你这是在指责晚菀？”
陆晚菀微微挑眉。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实话实说。”陆玉箫垂眸，态度倒是谦恭，“战王早晚要纳妾，王妃是宁愿他纳别人家的女儿，也容不下自己的妹妹？”
“放肆！”陆夫人神色骤冷，“你是在替不知检点的陆云皎叫屈吗？”
“儿子不敢。”陆玉箫听到她的话，神色微变，还是不肯示弱，“战王喜欢云皎，他们是两情相悦。晚菀身为正妻，难道不该心胸大度？王爷若要纳妾，姐妹共事一夫是佳话，若纳了别的女子，焉知对方是不是个恶毒心肠？”
“大哥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敢，可句句都是歪理，字字都是挑衅。”陆晚菀不疾不徐地开口，嘴角甚至噙着淡淡的笑意，“你是不是还想说，当家主母本该宽容大度，贤良淑德，而不该像个妒妇一样阻止丈夫纳妾？”
陆玉箫没说话，俨然是默认。
“谢瑾若真心实意想纳妾，我不会阻止他。”陆晚菀冷冷一笑，“这点事情我抬抬手就能处理，还需要特别跑回来哭诉告状？”
陆玉箫面露不屑之色。
陆晚菀话锋一转：“不过你确定，陆云皎只是想给战王做妾？”
“这……”陆玉箫表情微变，面上骤然闪过几分心虚，“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王妃的妹妹。”
“如此不知廉耻的妹妹，我不需要。”陆晚菀喝了口茶，微微抬眸，视线在陆玉箫面上打了个转，“不过今日听到大哥这番话，我倒是终于明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