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烁目光漫不经心地看着玄烁手里的茶杯，“你的随侍去言家的医馆求医。”
“我还不能求医了？”楼月歌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面色苍白的倒了一杯冷茶喝下。
“因为是你的随侍，所以言家便通报给我。我以为你又有什么新花样，就过来看看。”萧烁声音淡淡的。
“所以，医官呢？你没让医官跟着过来？”楼月歌问了一句。
萧烁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因为昨天言熠说她脉象强健得很，虽有内伤，问题也不大。而且楼家子弟的灵力性质，恢复力本来就远超常人。
加上他昨天留下的玉露膏，治她的伤绰绰有余。
于是他以为是楼月歌在耍花招，就没让医官跟过来。
此刻，萧烁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烈酒味。
楼家的家法，那柄泡在烈酒里的独特刺鞭，专门为了克制楼家子弟天生恢复力远超常人的灵力性质。
通常一鞭子下来，都得吐血。
挨多两鞭子，就是男人恐怕都站不稳。
就空气里这个血腥味和烈酒味的浓度，她挨得肯定不止一两鞭这么简单。
而她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地说话，也不知是该说楼家的天才少女名不虚传，还是说她是个狠角色，够能忍的。
楼月歌玄烁手托着额头，声音疲惫，“萧世子，我没功夫跟你耍花样，也完全尊重你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但我是真的需要医官。”
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萧烁轻轻皱眉，“楼家难道连府医都没有吗？”
“府医，我敢用吗？”楼月歌抬眸看了他一眼，“楼六恨不得我死，她爹压着库房的人连伤药都不给我，我能请得来府医？就算请来了，我还怕他在我伤口上撒把毒盐呢。我就是体质再硬也经不起这么造。”
玄烁戒没跟她一起穿来，她空有一身医术却没药。伤又都在背上，极为不顺玄烁手。
她轻喘一口，“所以我提前让随侍出去请医官，因为我现在没法给自己治伤。你倒好，说拦就拦了。”
她话落就咳嗽起来，肩头轻颤，压抑的咳嗽声中，带着些湿黏的声响。
萧烁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血液黏腻的声响。
他皱眉掏了个乌木牌子出来扔到桌面上，那是医官的牌子，只有经过专门考试的医者，才能得到这样的牌子，有这牌子，才能在医馆里挂牌行医。
他能有这牌子，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也可以给她治伤。
但楼月歌伏在桌面上，没有动静。
“楼九？”萧烁唤了一声，楼月歌依旧没有动静。
他皱眉伸玄烁手过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就见她身子朝一旁歪倒下去。
萧烁伸玄烁手一捞，少女纤柔的身子就挂在他臂弯里。
她披在肩头的外衣滑落在地，整个后背全被染成猩红的狰狞，就再无遮拦。
萧烁的目光有着片刻的停滞，而后就微微眯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