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欢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了，她只是深深跪伏在地上，像一个最下等的、卑微的奴婢，恭恭敬敬伏在他：“谢陛下。”
正值赶集之日，刑场门口人来人往。
规整的宫装是楚清欢就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曾经的明懿公主名声很广，不少百姓认出了她，围在她周围指指点点。
“哎，这不是明懿公主吗？居然还活着！”
“她怎么有脸活着！还这幅打扮！”
不远处厢房内的宫凌轩满意地注视着这一切，等围观的人来的差不多后，这才手一挥，命人传令：“喊！”
楚清欢收到指令，无视众多百姓的议论声，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呼喊：“我楚清欢！不知廉耻！祸乱宫闱！妄图攀龙附凤！”
百姓哗然，有不少人高声指责：
“这明懿公主好歹是皇家贵胄！怎么如今是这个样子！”
“不知廉耻！不要脸皮！苟活于世！不配为人！”
那些人的议论声清清楚楚传入楚清欢的耳中，她不敢睁眼，也不愿意弯下挺直的脊梁。
是啊，她不配为人。
她不该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活生生葬送了苏氏三百多条人命。
可她只有活着，好好活着，不奢望赎罪，只为力保苏氏剩余的血脉……
掌心已被扣得血肉模糊，指甲外翻，露出红白的甲肉。
“我楚清欢！不知廉耻！祸乱宫闱！妄图攀龙附凤！”
“我楚清欢！不知廉耻！祸乱宫闱！妄图攀龙附凤！”
不等侍卫催促，楚清欢就一声接一声喊起来，字字泣血，如泣如诉。
可围观的人没有人懂得楚清欢的苦，他们只把楚清欢当成一场笑话和耻辱。
他们嘲笑她、讥讽她、羞辱她，直到她嗓子喑哑，直到暮鼓响起，才结束这场闹剧。
身边的人渐渐散去，熟悉的龙涎香又萦绕在鼻间。
楚清欢终于睁开眼，对着宫凌轩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今日这出戏，陛下可还满意？”
宫凌轩心口莫名一紧，可说出的话依然刺骨伤人：“满意，朕当然满意！看到公主这般自轻自贱的样子，朕很满意！”
“那还请陛下，信守承诺。”楚清欢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她的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砸出汩汩鲜血。
宫凌轩神色不明注视着她，良久一甩袖，转身离去：“传朕口谕，召苏氏女眷入宫！”
楚清欢已无力起身，塌陷的脊梁骨不成弧度，她艰涩开口，喑哑的嗓子发出几个字：“谢…主…隆…恩…”
………
回去后，楚清欢坚持在宫门口等待，可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大嫂陈如霜和二嫂梁宛白的身影。
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就在楚清欢坐立难安，想要找宫凌轩问个明白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急匆匆朝这边赶来！
是二嫂梁宛白！
梁宛白见了楚清欢，还没到，就高声呼喊：“欢颜！欢颜！大嫂被皇上派人带去皇后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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