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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杨家广要发火,杨建峰就噤若寒蝉。
不过杨家广倒是没有真发火,杨学文的话让他陷入沉思,便习惯性准备抽一袋烟。
他是个老烟枪,有一根烟斗,用了多年依然温润光亮且没有很浓的油质感,结实不开裂。
他们这代人年轻时候崇拜斯大林同志,都学着搞了根烟斗叼在嘴上。
像是杨家兴也有这么一根家伙,跟杨家广手中这支是‘兄弟’烟斗,是破四旧那会一位省城下放来改造学习的老木匠用一张明清老椅子的椅子腿雕琢而成分给他们的。
此时他便掏出自己的烟斗塞了点烟丝进去准备抽一口。
随手一塞,烟丝有点多,他又仔细的抠出一点来。
看着他叼起烟斗,杨洪文摸了摸口袋说:“我带着洋火,大伯,我给你点上。”
烟丝点燃。
烟雾萦绕。
然后他问杨建设:“建设,你咋看这个事?”
杨建设沉吟一下,说道:“我咋看?”
“哦,我觉得队里人出去讨生活是能理解的,咱渔家人摇橹撒网潜水,一年到头不少受苦,可到了年底老人孩子吃不上猪肉、添不上新衣裳,谁能遭得住?”
“社论上说,穷则思变,既然政策允许咱出去上工赚钱,那就出去好了。”
他刚去2018年,要打听的消息太多,而且为了避免惹人生疑他还不敢随便打听。
所以他现在对国家未来的发展还不是很清楚。
但有一点能确定。
国家对老百姓、对市场的管控会越来越松,日后国内有的是资本家,老百姓中好些做了打工人——
队里社员现在出海去给人家远洋渔船打工和未来沙伟等人给工头打工性质一样。
杨学文没想到他这么说,便愣了一下:“建设你怎么会这么想?这跟老支书的想法可不一样啊。”
作为队里会计,杨学文是个安贫乐道的人,这也是队里人让他去管钱的原因之一。
所以他坚持着说道:“咱队里穷,外队就不穷啦?要我说,咱黄中湾这个地方老根子就穷,已经穷到了骨头里。”
“想这个、想那个,去这里、去那里,还不如父子爷们在一起互相照应着过日子。”
“大伯,你说呢?”
杨家广吐了口烟笑道:“我说,该回去了,让建设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忙活一天也该疲惫了。”
杨建设确实需要休息。
倒不是疲惫。
而是太亢奋。
他跟几个长辈和杨学文等人说好明天早上过来喝早酒的事,然后自己回家锁了门。
放下饭菜,他掏出手机舞弄了一下,手机顿时亮了起来。
杨建设学历不高可是学问不差,平日里喜欢看书读报听广播,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很强。
他看其他人玩手机看了一天,大概已经学会了一些基本功能。
手机的使用需要信号,现在这年头自然没有信号,可是有一些基本功能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