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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带着狠辣的力道抽打在身,凤铃瘦弱的身板颤了颤,白色的囚服满是血痕,踝骨的脚镣沉重,脚步趿在雪地上,猛地趄趔前倾。
好在,她站住了,绝美的容貌已毁,茶色清冷的眸子如炬,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冰天雪地里这是唯一滚烫的源泉。
“哇呜哇呜……”
软糯的哭声,断断续续,凤铃心在滴血。
“能不能……歇息片刻,冬儿他……”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鞭子抽来,“歇什么屑,此去雷音寺千山万水,老子可没空陪你走走停停!还当你是荣宠冠绝的太子妃呢?”
凤铃闷哼,一口腥甜蔓延。
东篱!
你好狠!
择身自保,却弃我们母子不顾!
朝中有人谏言,太子东篱结党营私,有不轨之心。
凤氏一族立下赫赫战功,到头来落了个谋逆之名,全族上下三百余人,滚滚人头落地,唯有她与小世子东冬留有一口气发配雷音寺。
她恨!
恨错付庸人,妻儿佑不得,恨那软弱的太子殿下,跪在金銮殿上,将罪责撇得一干二净!
冬儿,为娘一定带你到雷音寺,你一定要活着!
凤铃咬着牙关,冒着风雪一步步挪着,眼前晋国的风雪万里,却渐渐模糊了。
“咚——”
眼前一黑,雪,染了殷红。
不能死!
不想死!
冬儿……
***
“冬儿……冬儿不哭……”
她不能倒下的,她的冬儿堪堪足月婴孩……
“阿姐,阿姐,你醒了吗?”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夹着担忧,带着焦灼。
凤铃虚弱地撑开眼缝,白净小脸从模糊到清晰,他骨碌碌的盯着自己,身穿马褂满是补丁,头戴毡帽,约莫也就五六岁。
“这是哪?”
凤铃干燥蜕皮的唇瓣翕张,哑着声色问道。
环顾这个地方,四面土墙,茅草为盖,空荡荡的,只有她这一张木板床。
“阿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小孩皱着眉头,自责地耷拉了脑袋,“都是小九没用,护不了姐姐周全,才让那恶棍欺凌你……”
欺凌?
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一口一个‘姐’,她没有这么小的弟弟,冬儿呢?她记得,她晕倒在了发配雷音寺途中。
“不过,阿姐,你放心,等小九长大成人,一定……咳咳……”孩童忽然坚韧,话到一半却剧烈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嘶……”
凤铃见他蜷缩着身子,满是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想要拍拍他的背,蓦然坐起,浑身上下像寸寸断裂般,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阿姐,你别乱动了,顾郎中说了,你伤得厉害,卧床在家为好。”男童忙压着她的手,憋着咳嗽,小脸通红。
“嘶——”
她撑着头,脑海里如针扎一般,不禁拧了眉。
凶猛如潮水的记忆,顷刻间涌来,像是要撑爆脑门才甘心。
“蔚九,你要乖,以后啊,娶个好人家的姑娘!”